春风不度

我要给你们安利一首让我圆满了的诗

久祎:


《昔与微之在朝日,同蓄休退之心。迨今十年,沦落老大,追寻前约,且结后期》


白居易


往子为御史,伊余忝拾遗。


皆逢盛明代,俱登清近司。


予系玉为佩,子曳绣为衣。


从容香烟下,同侍白玉墀。


朝见宠者辱,暮见安者危。


纷纷无退者,相顾令人悲。


宦情君早厌,世事我深知。


常于荣显日,已约林泉期。


况今各流落,身病齿发衰。


不作卧云计,携手欲何之。


待君女嫁后,及我官满时。


稍无骨肉累,粗有渔樵资。


岁晚青山路,白首期同归。



 


 


我发誓,我看过所有他俩来来回回的诗里,没一段比这个cp感更强的。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,就真只是想说,不悔此生入元白。


它太可怕了,因为它太平实,比微之刚走的时候乐天那些撕心裂肺的诗要更微妙些,更比之前一切华丽暧昧缠绵的诗句都更温柔缱绻……是一种若长相守不过你拈花我把酒的感觉。不管现实怎样乐天能用这样温柔平和的口吻写这首诗,让人从平和中读得内心澎湃,真是已经夫复何求了。


“追寻前约,且结后期”,换个表达方式也无非是生生世世。


“予系玉为佩,子曳绣为衣。从容香烟下,同侍白玉墀。”


乐天是在太深情了,他好在温柔但不腻味,浪漫但不浪荡,潇洒但不刻薄,一切都是刚刚好,就是深情,干干净净,坦坦荡荡的深情。


“宦情君早厌,世事我深知。”


我知道你反感这些,我很了解这些是怎么回事。走走走我们不管它了,我们林泉中去。


“待君女嫁后,及我官满时。稍无骨肉累,粗有渔樵资。岁晚青山路,白首期同归。


这几句完全不能说是误读了,完全就是那么淡定那么确认地,写的私奔啊。就不是单纯的心许,是已经心许了一万年的感觉。


若说刘柳唱和的那些归隐诗,其实诗中对朝堂的厌恶和逃离感还很强,他们仍在红尘里跌宕起伏兜兜转转出不去,他们的经历太过苦大仇深,彼此更同志。但乐天这一首,完全没有那么大的戾气,他的心是出去了的。山长水远,身无所累。行到山穷,坐看云起。


很简单,恋爱就是恋爱,生活就是生活——我就是想你了,你跟我走吧。


世事不外如此,我们不悲观不乐观,就开心的过我们能过的日子吧。


从此心无外物,天地间只有我和你。


生死距离已经不是什么问题,红尘里的问题已经不是什么问题,精神上我们知道我们相爱,外物如何已经无所谓了,只要是你就好。


看到这首诗,我已经非常满足了,尽管两人并不是真的圆满。


微之已经不是乐天一提到就会哭的人了,而是一想到就会心中温暖,嘴角上扬的存在啊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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